2010年2月22日 星期一

歐巴馬政府反恐政策新方向分析


必須將「反恐戰爭 」的說法改為「反恐策略 」,
要消除敵人,首先得消除敵意⋯⋯




二00三年的三月一日半夜裡,巴基斯坦警察在美國中情局(CIA)情報人員的支援下,衝進哈瓦班第(Rawalpindi)貝薩瓦街(Peshawar)上的一棟屋子。這件逮捕行動,調查人員準備了好幾個月,在九一一恐怖攻擊策劃者卡里德歇克.穆阿麥德(Khalid Cheikh Mohammed)的周圍編織起一個線民網。他們知道他的一個夥伴抵達伊斯蘭堡機場,而且知道他準備和基地組織(Al-Qaida)的負責人碰面。唯一不確定的,是碰面的確切地點,卡里德歇克在同一個區內有兩個截然分開的躲藏地點。而華盛頓只有一個目標:活捉此人。結果突擊行動非常成功,中情局局長喬治特奈(George Tenet)甚至專程到伊斯蘭堡,頒贈勳章給巴基斯坦人員。

基地組織立刻將卡里德歇克空出來的國外行動小組領導人的位子讓阿布. 法拉吉.阿里比(Abu Faraj Al-Libbi)填補上。經過兩年的努力,巴基斯坦情報機構,仍然在中情局支援下,得以策反法拉吉的一個屬下,後者要求見領導,約會定在二00五年五月,在一座墓園內。這一天,巴基斯坦調查人員包裹在當地傳統服裝內,部署在墓園的各個走道上。法拉吉騎機車抵達,然後步行向線民走去,經過第一個部署警員時,便立刻被捕。

這兩個例子,關係的是基地組織最血腥的恐怖攻擊案,也是反恐行動中,經過長期情報工作而獲致成功的兩個最具代表性的例子。所採取的武器,也就是敵人所慣用的「地下行動 」,因此也最有效。

如果白宮在九一一發生的次日便堅持採用此一手法, 今天歐巴馬總統也就沒有必要知道,還需要多少年的時間,才能將美國拉出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的泥沼。而基地組織也不可能將其聖戰觀念如此成功地傳布開來,讓世界各地的回教年輕人願意為之送命。

紐約雙子星大廈化為灰燼之後七年,一個觀念終於在華盛頓成形:歐巴馬完全放開了「對抗恐怖主義戰爭 」的說法,因為這和加速圍捕賓拉丹的承諾是無法兼容的。

紐約保衛人權組織,恐怖主義研究及打擊部主任馬瑞奈(Joanne Mariner)指出,歐巴馬今後政策的根本要點,當是徹底放棄布希政府的「實地戰爭」說法。這種說法在反恐行動上只能適得其反,造成美國和整個回教世界及伊斯蘭教為敵的印象。

伊斯蘭堡地區研究所所長,退休將軍埃亞侃(Jamshed Ayaz Khan)亦認為,必須將「反恐戰爭 」的說法改為「反恐策略 」。而且,要消除敵人,首先得消除敵意。對歐巴馬團隊提供有關恐怖主義和東南亞研究資料的華盛頓「蘭德研究公司 」( Rand Corporation)分析師塞特瓊斯(Seth Jones)更進一步,他說「戰爭」概念的本身需要有一個「戰場」。然而,從來沒有一個恐怖主義集團純粹是在戰場上被擊潰,甚至往往因此而壯大。

塞特瓊斯和同事李畢齊(Martin Libicki)就「恐怖主義集團的終結 」做了深入研究,以一九六八年到二00六年期間,六百四十八個在不同程度上以恐怖攻擊為武器的集團為對象。在二百六十八個於這段時期中結束活動的集團中,百分之十獲得勝利,百分之四十三和所攻擊的國家達成協議,百分之四十被外國和國內情報機構及本國警察聯合擊潰。只有百分之七在軍事上打了勝仗,而且僅是在他們後來變成了武裝游擊隊的情況下。因此塞特的出的結論是:「基地組織是一個小型結構,是由一些小組連接起來的網脈,一個沒有軍隊的組織,因此對美國內部,屬於聯邦調查局的工作,對外則由中情局負責 ,必要時出動特種部隊。根本不需要在各個地方派遣軍隊和設立基地。」他說,歐巴馬政府「必須全盤改變,從策略,到人員⋯ 」

九一一之後,七年來,基地組織有了很大的改變。第一個現象是,一些並不直接聽命於兩個原始頭目-歐薩馬.賓拉丹(Oussama Ben Laden)和艾曼.阿札維里( Ayman Al-Zawahiri)-的集團也安上了「基地」的標簽,分散在沙烏地阿拉伯、 伊拉克、北非回教地區(阿爾及利亞)。第二個現象是,基地組織和一些武裝叛亂運動的勾結,如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塔利班 ,或者伊拉克遜尼派的殘餘游擊隊。第三個現象是新一代人的出現,有的是前一代聖戰成員的子女,他們主要的動機便是對抗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美軍。

2009-01-22原載歐洲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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